“皇上想解释什么呢？”我看着周敬安，艰难地开口。
“我还是那句话，皇上把赵莲儿的孩子抱了过来，难道不正是因为您知道，煜儿就是太后和赵莲儿害死的吗？”
我听见周敬安叹了口气：“蒹葭，你就一定要这么和我说话，一定要这个说法吗？
“煜儿已经没了，你一定要朕为难吗？”周敬安皱着眉头。
“我知道你恨赵莲儿恨太后，我也知道你想要一个说法，可是朕有苦衷呀。”
“赵莲儿的父亲是丞相，朕能坐上这个皇位，他功不可没，你现在逼我去处置他的女儿吗？”
“皇上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吗？您就没有一点私心吗？”
……
还记得周敬安刚成为皇帝的时候，他屡次告诉我，赵家狼子野心，他是不会宠幸赵家的女儿的。
起初，一切都和他说的那样，为了不给赵家外戚疯长的可能，周敬安从不在赵家送进来的美人那里留宿。
可是，慢慢地，这一切就变了。
赵家送进宫里的女眷越来越美，周敬安还是宠幸了她们。
我和周敬安是年少夫妻，我一路跟着他，看着他从一个最不受宠的皇子捡漏成了皇帝。
我陪着他走过最惊险的岁月，听着他无数次重复绝不负我的誓言，却还是在开口劝他的时候遭到了嫌弃。
我跪下恳求他赐给赵家的女儿一碗避子汤。
周敬安怒目圆睁生气嫌弃的模样，我一辈子都不会忘。
“是不是你非要把朕困在你身边、只有你一个人才满意？你觉得那可能吗？
“朕是皇帝，是这天下子民的主人，不是你一个人的夫君，蒹葭，你为什么这么小肚鸡肠斤斤计较呢？”
周敬安的每句话都带着对我的埋怨。
是他忘了。
当初是他告诉我，日后他若是被赵家的女儿迷了眼，要我一定要直言不讳，劝他清醒。
赵家狼子野心，绝非等闲之辈。
若是赵家的女儿生下皇子，赵家的人一定会扶持他当皇帝的。
到那时，天下不再是周家的天下。
……
那天，我和周敬安又因为这件事吵了一架。
他气得摔了我最喜欢的茶盏：“朕不就是宠幸了一个女人吗，蒹葭你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吗？
我看着他，心如刀绞。
我默默地捡起地上的碎片，每一片都像是扎在我心上的刀。
“皇上，”我低声说道，“你还记得你当初对我说的话吗？你说你绝不会宠幸赵家的女儿。可是现在，一切都不作数了。
“既然如此，臣妾也便不当真了。”
周敬安愣了一下，显然没想到我会这样说。
他皱了皱眉，似乎有些不耐烦。
“蒹葭，事情已经发生了，你就不要再提了。
“朕知道你的担心，但是朕有自己的打算。赵家的女儿聪明伶俐，很得朕的欢心。特别是这个赵莲儿，她是真的喜欢我，我对她也是有感情的。
“而且，朕已经决定了，要封她为美人。不是什么很高的位分，左右越不过你去，你就不要再斤斤计较了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。
“皇上，其实你误会了。”
“你千不该万不该认为我不让你宠幸赵家的女儿是因为我心生妒忌，我只是为了大周着想。”
“既然皇上已经三思过了，臣妾不再多说。从今以后，臣妾只想守着煜儿好好待在这宫里，再也不会干扰皇上的兴致了。
周敬安看着我，眼中闪过一丝不悦。
“别以为我看不出来，你在和朕闹脾气。”
他挥了挥手，示意我退下。
我不再辩解，转身离开。
后来，周敬安甚至为了赵莲儿打了我一巴掌。
从那时候，我就知道很多东西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。
……
我原以为一切就这样过去了。
我什么都不要，只想护好自己的孩子。
可是没想到，几年过去了，煜儿最后还是死在了太后和赵莲儿的手上。
明明，他还那么小。
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小心，足够谨慎，就能保护好他，让他远离那些宫廷斗争。
但现实却是，无论我怎么努力，都护不住自己的孩子。
年少相识，在那一刻成了笑话。
小说《恨白头》 第5章 试读结束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