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进入宴会厅，余清漪坐着轮椅的模样就吸引了众多视线。
“季总！”
有个老总过来和季沧礼搭话，见戚伶一身礼裙站在他身侧，下意识奉承。
“您跟戚小姐真是郎才女貌啊。”
说完，他才注意到坐在轮椅上的余清漪，打量了片刻，犹豫着问。
“这位小姐，怎么跟戚小姐长得这么像？”
气氛凝固了一瞬。
季沧礼扶着轮椅不悦地开口：“王总，戚小姐只是秘书，这位才是我的女朋友。”
王总顿时神情尴尬，连声说着抱歉，赶紧将话题转移到两家企业的合作案上。
季沧礼被工作上的事分了神，神情严肃地和对方交流起来。
走着走着，他下意识松了手。
余清漪感受到轮椅停下，看到男人走到自己身前，不由得微微一怔。
“戚伶，你记一下。”
季沧礼没有回头，习以为常地让戚伶记录下要点和日程安排。
戚伶也不知何时已经站到男人的身旁，两人低语交流着慢慢向前走去。
余清漪停在远处，看着他们并肩远去的背影，心里一阵阵发冷。
周围的议论也渐渐钻进耳朵。
“那不是季总的白月光吗？季总怎么把她一个人留在这，跟那个替身走了？”
“这么多年都没订婚，算什么白月光？人家季总难不成真娶个残疾回去？”
季沧礼吩咐完工作上的事务，这才猛然发觉余清漪被他遗忘在了原地。
他神情一慌，连忙大步返回来，满眼懊恼地向她道歉。
“对不起，清漪，我刚才分神了，不是故意把你丢在这的。”
他正解释着，戚伶这时却跟过来，轻声开口：“季总，不如先让余小姐到旁边休息一下。”
“毕竟王总还在等我们，您带着她，不方便。”
这话一出，余清漪还没开口，季沧礼倒先沉下脸厉声呵斥：“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！”
“戚伶，你以为自己是谁？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清漪？给她道歉！”
戚伶神情一僵，红了眼眶，垂下头低声说：“是我说错了话，对不起。”
余清漪抬着眸，将季沧礼眼中的心疼和纠结看得清楚。
交叠在腿上的手渐渐收紧，她扯了扯唇角，轻声开口。
“你们去谈生意吧，我自己可以。”
季沧礼怔了瞬。
他只犹豫了片刻，就说：“那你先去旁边吃东西，我很快就回来找你。”
余清漪心里清楚他不会回来，只是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她看着两人投身进入社交场中，默契十足地在他人面前谈笑。
不需要分心关照她的季沧礼在人群之中如鱼得水，更印证了戚伶先前的话语。
甚至所有人都默认了，站在他身边的人就应当是戚伶。
余清漪的心仿佛被一只手猛地攥了一把。
在国外的四年里，季沧礼就是支撑她站起来的最大念想。
爱他成了本能，心痛也是。
但她，都会慢慢戒断。
余清漪收回目光，给应祁发了信息，叫他来接。
这宴会，没有让她待下去的意义。
“清漪！”
一道温柔的声音此时响起，季父季母挽着手朝她走来。
季母心疼地看着她：“清漪，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？沧礼呢？”
话音落下，季母这才看见远处和戚伶站在一起的身影。
她神情尴尬了瞬，连忙解释：“你不用在意那个女人，她就是个笑话而已。”
“你在国外这四年，沧礼一直在等你，一个女人都没碰过，那些外人都不知道多羡慕你！”
一个女人都没碰过？如果不是亲眼所见，她此刻恐怕就信了。
季父也说：“是啊，你才是我们季家认定的儿媳妇……”
话没说完，余清漪已经端起微笑，轻声开口。
“伯父伯母，我在出国前就和沧礼提了分手，不想耽误他，是他自己说会等我。”
“但这毕竟只是一句情绪上头的承诺，所以即使他有了别人，我也会尊重。”
季父季母一时怔住了。
余清漪看得心酸，只能抱歉地说了声“失陪”，操纵轮椅转身离开了。
季父季母一向对她很好，她也会尊重两位长辈，但也仅此而已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