晟阳公主的伤,一养就是大半个月。
陛下装聋作哑。
萧宴川早出晚归,似乎与她从无交集。
掌灯时分,晟阳公主叫侍女唤我,说晟阳公主要答谢我这段时日的照顾。
莲苑里,她在小池边设下案几。
几上却空无一物。
察觉到我来,晟阳公主盯着碧波小池,微微一笑。
“叨扰姐姐多日,府中的饭食实在寒酸,我命东盛楼送来了酒菜,烦劳姐姐再等一等。”
她身侧的侍女鄙夷道:“她一介山野村妇,怕是当不起公主的一声姐姐。”
晟阳公主低头笑了笑。
将腕上镶嵌着红玉的金手钏摘下,向小几上一掷。
手钏砸在案几上,发出“叮当”一声脆响。
“我这侍女不大懂事,姐姐久居山野,这手钏便当是赏……”
仿佛忽然察觉到说错了话,她改口道:“送予姐姐的。”
我低眉颔首,屈膝行礼:
“公主身份尊贵,又长臣妇两岁,的确当不起公主的一声‘姐姐’。”
晟阳倏然间白了脸。
身子也微微晃了一下。
她转过头,似乎有些遗憾:
“这莲池的花不错。只可惜,没有金莲。”
又状似不经意道:“陆姑娘喜欢莲花吗?”
“将军喜爱莲花。”
我不知她是何意,拧眉答道。
身后忽的传来一声轻咳。
不知何时,萧宴川站在了莲苑的月洞门前。
东盛楼的伙计也随他一同进来了。
酒菜被一样样地摆上小几。
“这是夫人吧?与将军实在般配。”
那伙计冲晟阳公主连连作揖。
晟阳公主眉梢一挑,大抵是觉得有趣,抬手命侍女赏了一把金叶子。
伙计眉开眼笑地收了赏钱,退下了。
萧宴川有些难堪,下意识看向我。
眉眼辨不清喜怒。
他并没有否认那伙计的话。
的确,与一身素衫的我相比,晟阳公主容貌艳丽。
与萧宴川一处,像极了一双璧人。
晟阳公主站起身,“是我不好,平白让你们生出些嫌隙来。”
萧宴川立在原地,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。
他扯着我的手腕,抬步便走。
身后,传来晟阳公主讽刺的声音:
“敢问萧郎,这满池的莲花,又是为谁而种?”
“你的夫人也喜爱莲花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