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分钟后，助理匆匆赶到别墅，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。
他快步走到江映棠面前，语气里带着一丝急切：“江总，您是要让我去查先生的下落吗？”
江映棠坐在沙发上，手里攥着那纸协议，眼神有些涣散。
听到助理的话，她才猛然回过神来，意识到自己刚才在混乱中叫来了助理。
她确实是想让助理去查顾南宸的下落，可现在理智渐渐回笼，她才发觉——契约已经结束了。
她再次低头看了一眼手里那份契约合同，白纸黑字，清清楚楚地写着五年婚姻，各取所需，五年后各奔东西。
顾南宸的离开，不过是按照合同行事，他没有违约，
她有什么理由去找他？又有什么资格去打扰他的新生活？
江映棠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，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。
契约已经结束了，结束了。
她再无任何理由找他。
助理站在一旁，看着江映棠的脸色变幻莫测，心里也有些忐忑。
他试探性地问道：“江总，那……我还查吗？”
江映棠沉默了片刻，她靠在沙发上，闭上眼睛，脑子里一片混乱。
她感觉自己快疯了，不知道该不该查，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。
她只知道，顾南宸的离开，像是一把锋利的刀，狠狠地划开了她的心。
就在这时，门被推开了。
江景深走了进来。
他的脸色有些苍白，眼眶微微发红，显然是哭过了。
“姐，我回来了，刚才是我太任性了，我不该恃宠而骄让你亲我，你别生气了。”
江映棠抬起头，看了他一眼，没有说话。
江景深察觉到她的不对劲，心里有些不安，他伸手拉住她的袖子，声音里带着一丝试探：“姐，你怎么了？脸色这么难看，还有，房子怎么突然这么空了。”
江映棠沉默了片刻，最终还是将手中的那张契约递给了他。
“五年前，我和顾南宸签的是契约婚姻，五年后，便各奔东西，如今时间到了，他走了，我们也离婚了。”
江景深愣了一下，随即脸上浮现出一抹狂喜：“姐？你说的是真的吗？你没骗我？”
他拿着那份契约看了又看，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：“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你签了契约，我还以为……那既然你们现在离婚了，我们是不是就能在一起了？以前我不成熟，也没勇气反抗父母和对抗世俗，现在我长大了，姐，你要做什么我都陪你！”
“我们现在就去领证结婚，生米煮成熟饭！”
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和期待，仿佛已经看到了他们未来的美好生活。
可江映棠却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高兴。
她皱了皱眉，语气里带着一丝冷淡：“别闹了，景深。”
江景深似乎没想到江映棠会是这个反应，脸色瞬间沉了下来，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：“闹？姐，你怎么了？你当年签下契约，不就是想着五年后还能找机会和我在一起吗？现在机会来了，你为什么拒绝？”
江映棠的心里猛地一震，像是被什么狠狠击中。
是啊，当年她签下契约，确实是为了不绑住自己一生，想着五年后还能找机会和江景深在一起。
可为什么现在时间到了，她的心里却充满了犹豫和挣扎？
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？
是从和顾南宸的各种相处中，觉得他礼貌的作风很可爱？
还是从他总是平静如水的眼神中，感受到了一丝她从未在江景深身上找到的安心？
又或者，是从他提到沈黎月时，她心底隐隐涌上的嫉妒？
江映棠的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情绪，像是懊悔，又像是失落。
见她怔愣着不说话，江景深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，声音里带着一丝愤怒：“姐，我早就想说，你这两年太不对劲了！你总说还像以前一样爱我，可我看得出来根本不是！你告诉我，是不是爱上顾南宸了？我和他，你到底爱谁？”
江映棠的心里猛地一震，她张了张嘴，却发现自己竟然回答不出来。
江景深看着她沉默的样子，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恐慌。
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歇斯底里：“你沉默？你为什么沉默？你爱了我那么久，为什么突然就爱上他了？我不信！难道谁走了你就爱谁吗？那我也走！”
他说完，转身就跑，脚步踉跄，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。
可江映棠站在原地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，竟没像从前那样第一时间追上去。
他胡闹的次数实在太多，她真的累了。
助理站在一旁，全程围观了这场闹剧，大气都不敢喘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他才终于试探性地问道：“江总，现在……我应该去找谁？”
江映棠回答不出来。
助理终于忍不住开解道：“江总，或许现在，您心里想着谁，您就是想找谁。”
此话犹如雷霆一般，狠狠震动着他的心。
她捂上眼睛，好半会才一字一句道：“找……顾南宸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