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奶奶听后没说什么,默默给白武拿来碗筷。
饭桌上,血梅喋喋不休的跟白武说起村子里的趣事。
烦不胜烦的白武迅速吃完饭,起身向门外走去。
白武刚走出门,血梅放下碗筷想要追上,却被血奶奶拉住。
血奶奶满脸担忧,嘱咐道:“梅梅,不要把陌生人领回家。”
血梅回头应了一声,“好,我知道了奶奶,但白武是我朋友。”
说罢血梅夺门而出,急冲冲寻找着白武的身影。
血奶奶忧愁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,单纯又善良的血梅,要是离了自己这老婆子,难以想象会怎样。
白武体质生来异于常人,更何况没走出多远,自是听到了血奶奶的话,环顾西周找了个隐秘地方休息。
血梅跑在村子里呼喊着白武,可找遍了村子,也没没有找到白武,此时天色己晚,血梅只好放弃寻找白武,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。
血梅家房顶上的白武,看着白白找了自己半天的血梅,决定还是出面与她告别。
房顶上白武声音传来。
“你在找我吗?”
听到白武的声音,血梅恢复了往日的活力,循着声音跑出门外,看着房顶上的白武,惊喜万分,欢笑道:“原来你在这里!”
看着仅是找到自己就会高兴的血梅,白武心里没由来冒出一句笨蛋。
白武跳下房顶,想要跟她道别。
血梅却是先开口说:“你要睡在我家吗?”
白武看着期待的血梅,鬼使神差没有道别,反而点头答应下来。
血梅跑回回土屋铺好床,邀请白武躺上去。
白武进屋躺在床上闭目想着,明日自己要去哪里。
突然血梅钻进白武被窝,他被吓地起身瞪大眼看着血梅。
“我家只有两个床,一个我奶奶的,一个我的,所以我们要睡一起。”
血梅起身解释道。
白武这时才看清血梅浑身只有布条包裹私密部位,羞愧感涌上心头,用手挡住禁闭的双眼,急忙说道:“万万不可!
男女授受不亲,我还是出去找个地方睡吧。”
血梅拽住下床的白武,嘟着嘴可怜巴巴地说:“好朋友为什么不可以睡在一起?”
白武愣在原地,他只是知道男女授受不亲,却不知为何。
再转头看着可怜的血梅,眼眶中积蓄着泪水,仿佛下一刻就要溢出,转念一想就当满足小孩心愿罢了。
白武无奈回到床上,不过身体与血梅保持了距离。
血梅第一次与他人睡在一张床上,睡意全无的她找白武搭话。
“白武,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?”
血梅戳戳他的肩膀。
白武没有搭理她,只想早些睡着,明日离开。
血梅见他迟迟没有回应,用手戳了戳他的脸。
白武一把拍下她的手,冷声道:“我不知道,我从小在仙门长大,没见过多少世面。”
血梅听后眨巴着眼好奇问:“仙门是哪里?
离这里远吗?”
“很远。”
白武不耐烦回道,说着还调整了下姿势,背对着她。
血梅戳戳白武后背,继续追问,“那你可以去外面帮我找我的父母吗?”
“不能。”
“我们不是好朋友吗?”
白武不想搭理她,不曾想背后传来细微的抽涕声。
没办法的白武转过身平躺,大手抚摸着她小脑袋,“你父母去哪了?
我带你去找他们。”
血梅揉揉眼,擦去泪水,语气低沉,“不知道,奶奶说他们去了很远的地方。”
“那你跟你奶奶怎么生活的?”
白武侧过头看她,内心奇怪这一老一小怎么活下去的。
“乡亲们都很照顾我们,常常接济我们家,奶奶也会种一些菜,只是日子有些艰苦而己。”
血梅掰着手指解释。
白武听后,对比自己记忆中在书籍的记载感到不对,疑惑说道:“你们不应该上供吗?”
“什么是上供?”
血梅看着他反问。
“我在书上看到的,丰收的时候,人们就会给当地的神明献上粮食,神明会降下祝福,保证当地风调雨顺,且不会被野兽袭击。”
“我们这里没有神明唉,神明长什么样子?”
血梅好奇问白武。
“我也不知道,我也没有见过,如果以后我见到了我会告诉你的。”
“好耶,你能给我讲讲书上的事吗?”
血梅抱着白武手臂满怀期待看着他。
白武实在不忍心拒绝她,只好答应下来。
抽出手臂,讲起自己在书上看到的故事:“此文载湖州民蔡七,长大有力,受人佣故,足迹遍闻巷,每每夜分才归,常见一丰神秀整,举动雅静,衣销金白袍的伟岸男子柱立在骆驼桥栏边,一日蔡酒醉就抱住了这个男子,男子哀祈求去,并许给蔡七银酒器,蔡得银器喜不自胜。
其时郡中公库忽失器皿,散榜捕缉,最后查到蔡七,蔡被捕...”讲到血梅沉沉睡去,白武才停下,为她盖好被子,自己也睡去。
第二天,天一亮,白武就起床在村内闲逛。
逛了很久走到了河边,发现吃过早饭的血梅在这洗衣服。
白武过去帮血梅洗衣服,她在一旁看着白武洗衣服,好奇捏了一下他的白袍,看着干净的手指奇怪道:“怎么染不上灰?”
白武闻言没有回答她的问题,默默洗着衣服。
这衣服自己出生时便在了,自己也解释不清楚。
两人在河边一人洗衣服,一人像小狗一样西处撒欢,有时她采来一朵花在他面前炫耀,有时无聊的打哈欠呆呆地望着他的侧脸。
时间缓缓流逝,不知不觉睡着的血梅,被洗完衣服的白武叫醒,回家吃午饭。
饭桌上,白武与血奶奶一言不发吃着饭,只有血梅喋喋不休,讲着自己认为的趣事。
吃过饭,白武跟着血梅西处闲逛,陪着她采花,陪着她躲猫猫。
时间过的很快,快到血梅还没尽兴,天就黑了。
她一脸可惜看着白武,郁闷道:“只能明天再一起玩了。”
说完拉起白武衣袖,想要他跟着自己回家吃饭。
血梅用力拽了两下,没有拽动白武,困惑转过身看着白武,他开口说道:“我要走了。”
血梅手无力地松开了白武衣袖,愣在原地看,泪水在眼中积攒,下一刻要流出。
白武不忍心看着活泼的血梅为自己落泪,自己又不得不离去,闭眼摇头轻声道:“血姑娘,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也会有分别之时,想来此刻就是我们的分别之时了。”
“你要去哪里?”
血梅颤抖的声音从口中传出。
“不知。”
“那不能留下来吗?
再呆几天,陪我再多玩几天。”
血梅强忍泪水扯出一丝笑容问道。
看着笑比哭难看的血梅,白武狠下心,坚定道:“这两日多谢血姑娘关照了,在下还需游历,去寻找自己的道。”
“道是什么?
我们这里没有吗?”
血梅眼中泪水流过脸颊,留下两道泪痕,牵起他的手问道为何物。
白武收回被牵着的手,背手摇头“不知。”
血梅生气打了白武一拳,转身向后奔去,留下带着哭腔的喊声:“最讨厌白武了!”
看着血梅离去的背影,白武不禁感慨,自己并无男女之心,却连着惹了两位情窦初开的少女伤心,真是造孽,也不禁疑惑自己只与她相处两日,她怎对自己用情颇深。
白武天生以来的他心通,虽然现在有意压制,但知晓小姑娘的心意却是轻而易举。
即使听得见他人心声,明白他人用意,却唯独听不到自己心声。
他也时常询问着自己,自己想要的是何物,又或者自己想去哪里,却没有回应,只能漫无目的的游历,去寻找自己想要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