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僵站在原地。
双眼在刹那间起了一层雾。
我的确不是秦芩的亲生母亲，是在职场打拼的时候，结识她父亲秦遇。
他那个时候已经丧妻了四年，也守着女儿拉扯了四年。
职场流言不少，唯独秦遇干干净净。
他的确安稳、沉着、强大、专情。
我们相处三年，日久生情，慢慢靠近彼此，说不清楚谁告白，就在一起了。
其实我比谁都害怕当继母，我很怕自己当不好，成了恶毒后妈。
但幸好，没有。
秦芩一点点向我敞开心扉。
我愿意尽我最大的努力做母亲。
可现在，我视为亲女儿一样的她，亲口说出“你为了物质嫁给我爸”。
肖林琛蹲在地上哄秦芩，我却一句话也没听进去。
只是发怔地站在原地。
是这样吗？
她一直都是这样看待我的？
“宝宝，别哭了，妈不喜欢我，但我们往后的时间还长呢，一点一点来好吗？”他给她擦眼泪，掐着她的下巴诱哄，“不哭了，嗯？听话。”
不行，真的。
一个字都听不下去。
我转身上楼，回到自己的主卧，猛地扯下围裙。
预想中，久别重逢的场面有千百种。
唯独不应该是这样。
门外，孟嫂有点惶恐地说，“太太，秦小姐走了，和那个男的一起走的。”
我深吸一口气，有点发颤。
“太太？您还好吗？要不先下楼吃饭吧？”
孟嫂劝我。
“不用，我缓缓，你们忙。”
就在这个时候，电话响起。
是秦遇收养的孩子，秦斯维。
当初在收养院的时候，秦遇的想法是找一个差不多同龄的孩子给秦芩做伴。
那些孩子们无不期许地围过来。
只有小小的秦斯维坐在墙角里看书，小脸绷直。
那时候我就和秦遇说，这个孩子未来前途不可限量。
他像极了小时候一无所有，拼了命学习的我。
……
“叶总，这次会议纪要已经以文档的形式发您邮箱了。看您没有回执，是有什么问题吗？”
对了，自从毕业进入秦氏工作之后，他便改口叫我叶总。
自觉保持着分寸，免去了公司不必要的闲话。
我揉了揉眉心。
“等会儿给你回复。”
“好的，那么我等您消息。”
“斯维，等等。”
“嗯？您说。”
“你妹妹回来了。”我感觉声音有点疲惫，“这孩子……”
秦斯维的声音可见地紧张起来：“妈，怎么了，小芩有什么事？需要我去机场接她吗？您怎么听起来状态也不太好？”
不等我说话，他已经下了结论。
“您稍等，我交接完工作立刻赶回去。”
孟嫂好劝歹劝，让我喝了半碗血燕吊梨汤。
秦斯维赶回来的时候已经将近黄昏。
暮色沉沉，将一边染成渐深的暗蓝，他则踏着另一边的余晖疾步走来，西装没来得及换，满身风尘仆仆，只有那双眼沉淀而明澈。
“您放心，公司的一切都处理好了我才来的。”说着轻轻扶着我进门，又忙拿过玄关衣架上的外套给我披着，“妈，您身体又不大好，有事儿慢慢说，别跟自己置气。”
我半躺在沙发上匀着呼吸。
孟嫂给秦斯维叫到一边说了白天发生的事。
在听到肖林琛夸我手白的时候，一寸一寸冷了下来。
泼墨似的眉眼透出刀锋般的凌厉。
“他这么说，芩芩知道吗？”
小说《养废一个崽之后》 第2章 试读结束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