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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……小姐,你怎么……”紫菱在一旁很是尴尬。

小姐的脸色已经恢复了,但是,她也认出了眼前这名男子的身份。这是小姐未婚夫的弟弟,即将是小姐的小叔子啊。

小姐怎么对小叔子说这种话呢?她怎么能管到小叔子这种事上?

纪书晚也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话有多冒失,多唐突,但又……不说不行。这事关人命。

“总之,我劝你好自为之。”

说完,纪书晚在这店里实在呆不下去了,红着脸的她,夺门而逃。

纪书晚走了以后,时宴还望着她离去的方向,若有所思。

与时宴同为纨绔子弟小组成员的安伯候府五少爷商祺,这时候走了过来,一手搭在了时宴的肩上,吊儿啷当的说:“怎么,哥看上谁了?看上了,就纳回府呗。反正护国公府的嫡公子,谁不想嫁……”

商祺话没说完,就被时宴一巴掌拍掉了手,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厉:“以后不许你对纪大小姐出言不逊,否则别叫我哥。”

商祺愣了。这,哥是第一次为了女人变脸啊。

而且他说错什么了——对了,纪小姐,纪府,大理寺卿府上的纪小姐,那不是跟哥的大哥有婚约的那一个?

“哥,是我错了,以后绝对没有下一次了。”

啪啪往自己的脸上乎巴掌。商祺为了将功赎罪:“哥,映春楼里来了几位漂亮的姑娘,小弟作东,请哥去……”

“以后也别叫我去映春楼。”

时宴沉着脸说道。

刚刚那帮人拉着他去喝酒,喝到一半,就叫来了几个姑娘作陪。有人趁势当着众人的面开始不正经。

时宴看不下去就起身离席,这帮人拉着他回头,拉着拉着就拉到了马车前面。

“哥,你怎么了?”商祺这下是真的震惊了,哥今天怎么怪怪的?往日哥不是也常宿映春楼的?

时宴深吸了一口气,知道自己的变化是令人震惊的,但他不得不变。

“吃喝可以,嫖赌别再叫我。”

甩袖离去之前,他撇清关系般道:“还有,你叫段驹那群人,以后别再往我院里送女人!”

纪书晚和紫菱回到府里的时候,府里的气氛一片压抑,下人们端茶倒水都小心翼翼,生怕走路发出的声音引来灾祸。

“府里怎么了?”纪书晚与紫菱相互对视,眼里皆是迷惑。

“他一个不受宠的庶子,竟然敢拒绝见我!你是怎么办事的?”

砰。随着瓷器摔落的破碎声,纪书妍含着暴怒的声音也从前厅里面传了出来。

武宣候府里最不受宠的庶子,被主母当成下人来对待的,无人重视的庶子,居然敢退她的婚!这事传了出去,她要怎么见人?

为了一探究竟,她派了绿桥去找周林,结果绿桥连人影都没见过半个。

“小姐,小姐恕罪,我已经给武宣候府递了帖子,但是门房还是说大公子不见任何人。我在周大公子每天必经的路上守着他,但是他一见我转身就跑。他跑得太快,我跟不上……”

“他知道你是谁了吗?”

“知道。我已经跟武宣府里的马夫……周大汉说过,我是大理寺卿小姐身边的奴婢。”

周林被护国公府里的主母厌恶,从小被扔在家奴周大汉身边养大。纪书妍的帖子送到周大汉的手上,那简直就是一种羞辱。

这羞辱她都忍了,周林竟还不肯见她。

连绿桥去堵人,也被周林跑了,这样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,当她是麻风病人吗?

纪书妍从小受尽宠爱,连纪书晚都要避她锋芒,又怎么能忍受一个被她瞧不起的,只用来作踏脚板的男人一次次的羞辱?

愤恨之极,她砸完了屋子里的茶盏。这样的消息要是被纪书晚知道……

纪书妍愣了一下,眼睛倏地凸直。

纪书晚回来了,与她面对面的站着,她听到了自己刚刚说的话,看到了自己的狼狈。

嫁一个区区庶子,本应该没有任何问题的,但现在就连一个庶子都不要她。

比起纪书晚的婚约对像护国公府嫡世子,她在纪书晚的面前,低下得就像是泥土中的尘埃!

“你…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纪书妍问。见到嫡姐,她也不行礼。

对纪书妍这无礼的行为,纪书晚也见怪不怪了。

“刚回来。”

“你……”纪书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,她想问纪书晚是不是听到她说话了。但一想肯定是听到了,问出来不是自取其辱。

想着想着,纪书妍的情绪忽然爆发。

“你是不是很得意?”

纪书晚见她忽然发飚,便抿了抿唇,用一种不屑的眼神斜睨着她。

前世的时候,纪书妍总在她面前一副模样,在别人或是父亲面前又是另一副模样。

她觉得她很幼稚,不欲与她计较。

但没想到这女人不仅是幼稚,还很恶毒。她就像是那种根本不知道人命与蚂蚁的命有什么区别似的,随心所欲的掠夺,侵占,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,抢到自己的利益,她能将人命当成蚂蚁一样碾死,无所不用极其。

纪书晚前生未对纪书妍有过什么定论,只是觉得她过于做作,圆滑,一边哄着嫡母讨要好处,一边又装作可怜的样子博取他人的同情。

纪书晚曾经觉得,底层的人便是底层,无论耍弄什么手段也翻不起身。没想到自己最后却阴沟里翻船,败在这个女人的手上。

重生回来,再一次仔仔细细的看着这个人,她便觉得,纪书妍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孩,只知道索取,争夺,占有,并从这些行为当中享受她“获胜”的滋味。

她真的很爱时耀吗?如果很爱的话,她又怎么会一心想着嫁给周林,并踩着周林的尸体上位,花费数年时间,也要抢走自己的“护国公府主母”之位?

所以,她真正想要的,不是时耀,恐怕,是想要抢夺自己手上的任何东西吧。

而要打击这样的女人,最好的办法,也是要让她知道,她永远也抢不到!

“我得意什么?得意你被武宣候府不受宠的庶子退婚?得意你没有男人看得上?我的好妹妹,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成一回事了,你配让我得意吗?你配让我看在眼里吗?”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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