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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谓种瓜得瓜,种豆得豆。

叶子锦抬头望天,低头看地,怎么也没想明白,昨天种在这的一截人参,为什么会变成一个呱呱大哭的婴儿。

婴儿皮肤白嫩,脑袋根根分明细软绒毛,半截身子埋在土里,双手胡乱摆着,哭的撕心裂肺。

要不是他手腕上系着昨日种下时,给人参系上的红绳,打着她独会的漂亮蝴蝶结,她真要怀疑这是谁卑劣的恶作剧。

她背着竹篓,手里拿着小铲,原本冲着挖人参来的,现在愣是不知道该不该照常挖。

寻思一瞬,她还是蹲下身子,小心将孩子抱了出来。

孩子自被她抱在怀里,立马停了啼哭,将脑袋埋在她胸前,听平稳的心跳,让他安心。

叶子锦虽然没生养过孩子,但此时抱着柔软的身体,心也软成了一片。

可是她知道,这孩子要是留着,难免要遭人闲话。

叶子锦是穿越来的,好好的医学博士,一夕成了破落小渔村的村姑。

浑身是伤的醒来,就被个恶毒妇人轰去河边盥洗衣服。

听同样洗衣的少女说,她娘死的早,她爹一把把她拉扯大,但还是在三年前死了,听说是思念成疾,郁郁寡欢,撒手人寰的。

留了个后娘带着两闺女,各种压榨欺凌她。

叶子锦不以为然,他那老爹要真因为自己老娘郁郁寡欢,又哪里会赶着给她找个后娘来虐她。

她的伤是从山坡滚下去造成的,推她下去的是她二妹叶青青。

叶子锦听完,愣了好一会,总觉得这故事格外耳熟。

后来一想,这他妈不就是古代版灰姑娘吗?

但来都来了,也没得说的。

昨日她偷着三人午睡,爬上山找了些草药,想着寻机会去城里换银子,积攒些积蓄,日后好拍屁股走人。

真叫她留在这破旧的小渔村伺候那三娘女,还不如杀了她来的痛快。

半截人参,就是她昨天捡到的,人参散发淡淡香气,周边一滩血迹。

浸了血的人参,认主,但她还是捡了,系上了自己红色头绳。

系红绳,也认主。

叶子锦好奇,到底哪个强些。

又因急着找草药,匆匆把它埋在了隐蔽地方。

今天再来采药时,顺道看了眼,就碰上了这档子事。

她有心养这娃娃,可想到那三人,额头青筋就止不住跳动。

肯定会遭人闲话的。

可是要不带走,她能把他丢这?

叶子锦心里思绪千百转,草药也没来得及挖,眼看着太阳朝着西边移了几分,知道给自己思考的时间不多了。

心一横,还是选择留下这个孩子。

反正她已经在盘算离开小渔村,就算遭人非议,又能听多久?

悄然推开院子门,转身就见后娘如一堵墙,健硕的身姿横在门前,居高临下看着她。

一左一右那两便宜妹妹,幸灾乐祸的很。

原本就是要挑刺,在瞧见她怀里还抱着个孩子时,话锋一转。

“叶子锦!你不知廉耻,居然在未婚先孕有了孩子!”

说这话的是她二妹,叶子锦一直惦记着她推自己下山坡的事。

众人见她是安然无恙,但只有她自己知道,那一推,直接要了叶子锦的性命。

“你还敢瞪我!”叶青青因为喜欢村头周舍喜欢叶子锦,对她本身就怨气大。

这会认定了她瞪自己,上去就扬起了巴掌。

没有预料的落下,叶子锦腾出一只手,拦住了那掌。

手上力度不小,捏的她手腕作疼,面容扭曲。

叶青青没想到,现在叶子锦越来越难对付了。

换做以前,她哪里敢做出拦她这种事,哪次不是任劳任怨任由打骂。

叶青青治不了她,不意味着全家没人能治她,转身就向母亲诉苦。

“娘,你看她真是反了天了,不仅带个野种回来,还瞪我!”

她娘比她阅历深,什么场面没见过,气定神闲的,朝着她走了过来,压迫感十足。

叶子锦紧了紧抱孩子的手,怀里孩子尚且熟睡,察觉到手上力度,不乐意的扭动了两下身躯,没醒来。

她盯着眼前妇人。

“子锦啊,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?平日里我对你管教严苛,没想到你还能做出未婚先孕这种丢人勾当来。”

她定了一瞬,嘲弄道:“你将那奸夫名号说上来,我去给你游说,叫你嫁过去,也好过浸猪笼不是?”

叶子锦哪里不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。

她老爹留下来的家产不少,但这三年早就被这三娘女给霍霍的差不多了。

加上这两年边境战争频发,各行各业不景气,粮食税也越收越多,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。

于是将主意打到了她身上。

原本那天她滚下山坡,赶来的时候就剩了一口气,但还是把人捡回来了,立马联系了人要将她嫁过去。

到时候死也不是死在自家,还能收一笔钱。

但没想到她活了过来,于是她又打消了这念头。

原因不过是因为那家给的少,她留着等日后嫁个好价钱。

至于为什么会突然用孩子说起这事,叶子锦也不明白。

按照她的性子,应该会直接将孩子掐死,当作没有过,又或是撇清她和孩子的关系,才方便她另外嫁人。

“这孩子我捡的,就不劳你费心了。”叶子锦一口回绝。

她眼底厌恶异常,愣是耐着性子听她废话。

后娘脸色顿时沉了下去,“叶子锦,你别不识抬举,要不是有我们娘女帮衬你,你早就死了。”

叶子锦听不得冠冕堂皇的话,转身就去了宅子边上小小偏室。

破旧的房门关的作响,像是打在了娘女脸上。

叫三人脸色愈发阴沉。

宅子里简陋的很,不足十平,两张长凳,上头搁了块木板搭成的简易的床,一席缝缝补补的漏风棉被,翘着一角的木桌,别无其它。

这原本是用来堆放杂物的房子,离茅厕最近,她爹死后,她就被娘女三人赶出来住在了这。

隔着单薄的墙,似是还能嗅到茅厕传来的恶心味道。

她将孩子放到了床上,坐在床边叹气。

“跟着我要受苦,早知道,还不如不系那红绳。”

但世事难买早知道,她也没想到人参会变成个娃娃。

将药草收进了墙角的一个破烂篓子里,里面已经收集了不少草药,只等找个机会去城里卖了换钱。

这疯娘女跟有病一样,第二天就把她拉去了村长那,叫来村里所有人,将她未婚先孕的事闹的人尽皆知。

叶子锦尚且未婚,凭空多出这么大个儿子,有辱风化,难免叫人口诛笔伐,村里村长就说了,要抓了她去浸猪笼。

后娘又拦着不让,非要村里播种的男人站出来认自己孩子,再将大小一起娶回家,嫁一送一,多划算的买卖。

就是这钱吧,要的也多些。

毕竟男方自己做出这事也不光彩,花点钱,把这事给结了,村里也没人说什么。

可这一通闹下来,愣是没人站出来承认她那孩子是自己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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