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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啪啪啪——”

一处荒芜的河滩边,清脆的巴掌声有规律的响起。

年纪看着不算大的少女,此时屈膝蹲在地上,对着眼前双膝跪地的中年男子,不断的扇着耳光。

“打不过就叫爹?有用吗?你爹也打不过我。”少女声音清凌凌的,好似旁边溪流中缓缓流动的溪水,“天色还早,赶紧回去喊你爷爷过来。”

每当语气停顿时,一个巴掌就会重重的扇在男人的脸上。

旁边十三四岁的少年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一幕,他想冲上去解救自己的老子,可回忆之前被少女打的凄惨的模样,双脚犹如生了根一般,愣是无法挪动分毫。

聂扶摇盯着眼前被打成猪头的男人,冷笑道:“你儿子欺负我被打了,做人家老子的,怎么好意思替他出头?就他这个废物,应该打断他的腿。”

“打了小的出来老的,是非黑白都不分,有种把你祖坟里的老祖宗也请出来,正好姑奶奶我一块儿收拾了,省的一个个的来找晦气。”

前一秒还在研究所里熬了个夜,刚睡下没多久,再睁眼就被眼前的男人拎着拇指粗的棍条,疾风骤雨般的抽打。

出身豪门,自小顺风顺水的她,何曾受过这般屈辱。

原主不满周岁便失去了母亲,之后跟在奶奶身边生活。

架不住奶奶是个偏心的,她将原主母亲留下的一笔钱给儿子在城里买了一套房,反倒是让原主跟着她吃尽苦头。

更甚者把原主给彻底养歪了,初中辍学后,那老太太就拍拍屁股去城里和儿子一起生活,直接把不到十四岁的外孙女仍在这个村子中自生自灭。

从小,原主就是在村民的辱骂和白眼中长大,再加上奶奶不管不问,让她整个如同一只小刺猬,浑身都带着刺,也更加让周围的人厌恶。

因她的母亲是未婚先孕,在这个相对落后的村子里,名声不是一般的差。

纵然那个女人死了,周围的人也没有给予她半分的怜悯和关照,反而欺负的更甚。

随着年龄的增长,原主相貌日渐出色,惹来了好些男人异样的目光。

若非原主脾气火爆,性格跋扈,说不定早就被糟蹋了。

就这样日复一日,小姑娘的心理彻底扭曲,变得人嫌狗憎。

心里积攒着一股怒火,抓起旁边的棍条,狠狠地在中年男人身上抽了下去。

衣衫破裂,一股殷红的血条骤然浮现,疼的男人眼泪鼻涕糊了一脸。

“日后看见姑奶奶躲着点,再敢对我不尊重,我杀了你。”

厌恶的撇开眼,看着瑟瑟发抖的少年,不耐烦的啐了一口。

“还有你,贱不贱呐,真以为在这一亩三分地,你就是土皇帝了,想欺负谁就欺负谁?你现在还小,不懂得社会险恶,日后但凡走出这个村子,就算是跪在人家面前,人家也嫌你脏了眼睛。什么东西,欺软怕硬的垃圾。”

抬脚在男人的膝盖上提了两下,那男人瞬间哀嚎起来,捂着伤口在河滩碎石上不断打滚。

“你这个小杂种,给我等着......啊!”

刚想呈口舌之快,却看到本想离开的少女,再次折返,挥舞着手里的棍条,不断鞭打。

“小贱人......”

“小杂种......”

“啊啊啊,我不敢了,再也不敢了,饶了我吧......”

很显然,能纵容自己儿子欺负旁人的爹,还指望这样的废物有骨气?

这小子是欺负原主的主力军,但凡是在村子里遇到,哪怕是隔着很远,也会追上去喊她“杂种”。

似乎欺负这个非婚生子的小姑娘,已经成了这个村子里最正确的事情。

谁若是对她照拂三分,都要被打上“不正经”的标签。

远处,几个男女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,久久回不过神。

这几个人穿着得体,衣着打扮一看便是价值不菲,其中两个女人脸上画着精致淡雅的妆容,一套衣服加首饰,起码也得几万块。

对于年收入不过万的当地人来说,这些已经算是绝对的有钱人了。

在他们旁边,有个灰扑扑的中年男人,看穿着打扮应该是本地人。

此时,他尴尬的咧开嘴,露出两排大黄牙,“那什么,这就是方家的聂丫头。”

众人:“......”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。

若非有着极好的自制力,宁桑真的想转头就走。

这就是聂凌川的女儿?

不可能,绝对不可能,宁桑拒绝相信。

制霸娱乐圈所有奖项的国民影帝聂凌川,怎么可能有这样粗鲁恶劣的女儿。

一旦把她带回去,那对聂凌川将会是毁灭性的打击。

圈里圈外多少同行都对聂凌川虎视眈眈,恨不得将其扳倒取而代之,她的出现或许将成为毁掉聂凌川的突破口。

作为聂凌川专属经纪人,宁桑此刻欲哭无泪。

聂扶摇拎着棍条走过来,经过几人身边时,被那本地男人叫住。

“聂丫头,又打人啦?”

“又?”宁桑此刻的表情几乎要裂开了,“感情这还不是第一次?”

老天爷啊,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。

聂扶摇淡淡的撇了几人一眼,冷着脸点点头,“拉投资的?”

此人是县里的某部门主任,别看人长得不咋地,工作还是比较尽职尽责的,每年都要来村子里视察好几次。

杨建国笑着摇头,“拉什么投资啊,这些人是来找你的。”

“......”聂扶摇静静的扫视几人两圈,略显烦躁的啧了一声,“我是哪个富豪千金,还是你们家千金器官衰竭需要我捐献?”

宁桑还没有从破碎的世界观缓过神来,倒是其中一个女子正细细的打量着她。

见她脖子和手腕处似乎带着伤,微微拧眉,道:“你这是怎么了?”

聂扶摇撸起衣袖,露出斑驳的伤口,有带着血的新伤,有已经结痂的旧伤,还有早已变作淡淡疤痕的陈年老伤,看的人心惊肉跳。

“皮外伤,耽误捐血捐髓捐器官?”她微微歪头反问。

女人摇头,或许是独属于女性的柔软,她此时心里微微泛酸。

“我叫陈静,身边这位是宁桑,他是你父亲的经纪人,此次我们受你父亲之托,来带你回家的。”

聂扶摇敛眉,遮住眼底的暗光,甩动着手里的棍条。

“在这里等着。”

说罢,抬脚离开。

陈静见状,忙上前几步,喊道:“你要去哪里?”

“还能去哪,回家取身份证户口本,然后跟你们回去做亲子鉴定。”

还真是够戏剧化的,刚穿过来就点亮了一个新身份。

就是不知道这位未曾谋面的“生父”家中,有没有其他的子女。

若是如此的话,她断不会凑上去,不过可以谈条件。

凭白的被拉到这个世界,她的损失可太大了,没点精神损失费可不行。

她可不欠原主什么,相反是原主欠她的。

睡得好好的,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,开局就是一身伤,还有不堪回首的童年。

作为豪门出身的她,找谁说理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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