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报告指挥官,前方出现几道可疑量子行星带,是否跳跃穿过?”
“跳跃。”
战舰疾速跃过量子行星带,从黯淡的边缘地带驶向距离300亿公里外的璀璨浩瀚的星系中心。
两个小时后,一艘黑色战舰平稳降落在主城作战中心的停机坪上。
穿着一身黑色修身战舰服的顾指挥官顾言打开舱门,坐上了在此等候已久的轿车,打开智脑,查了点东西。
不一会儿,轿车自动驾驶抵达了会议大厅。
顾言关闭智脑,下了车,会议大厅大门完成扫描后自动为其开启。
此时会议室内,几位科研人员坐在长桌两边交谈,为首坐的是顾公爵,顾言的父亲。
博尔教授正在剖析投屏上的数据,顾言往屏幕上看了一眼,是一只被密密麻麻数据填充的垂耳兔。
众人看到顾指挥官进来时,不约而同安静了下来。
顾言随意拉开了一张座椅坐下来,姿态修雅,神色平淡,没有裹挟任何情感可言,静静地翻阅起手边的资料。
坐在顾言旁边的女研究员赵珣意心不在焉整理着文件,时不时把目光落在顾言身上。
“这次让你从外星系赶回来的原因,想必你已经提前有所了解了。”顾公爵看向坐在对面的顾言,见他没有反应,又接着道,“R国战败后,按照之前的协议内容,已经将他们唯一孕育出来的一只分化成人形、且具有超强作战能力、繁殖能力的垂耳兔,送来联邦进行联姻。”
“这是一只基因超强的垂耳兔,在送过来联邦之前,她曾以15岁的年纪,跃升成为R国唯一一个A星级军团战舰队长。”
“不过,接到人以后,博尔教授为她做过一次检测,发现秦柠的脑部记忆被重新格式化过,应该是R国那边不想秦柠带着他们国家的军机秘密来到联邦的缘故。通过检测后,我已经让人为你们办好了婚证手续,并把她送入了你的府邸。”
说到这里,顾公爵顿了一顿,再次向顾言表述了目的:“顾指挥官,联邦需要你与这只基因非凡的垂耳兔结合,为星系繁殖出更强大的后代武器。”
顾言终于合上了手里的资料,目光平直地看过去,线条冷淡的唇锋微勾,低沉声线透着几分讥诮,“公爵大人一定要把交配这种事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吗?”
会议桌再次陷入一片尴尬的寂静……
而顾公爵丝毫没有半点被激怒,仍然平视着他道:“顾指挥官,这是联邦的命令。”
话音落下,顾言冷笑了一声,起身甩门离去。
顾言并没有着急回家,他回到作战中心,提前召集了战舰一队二队进行模拟演练,一直到夜里方才驱车回到了府邸。
“欢迎回家,主人,需要为您准备晚餐吗?”机器人AI伊洛的冰冷机械声音在门口响起。
“不用。”
顾言微微低头换了鞋,从玄关长廊走了进去。
刚到客厅,顾言看到了什么,慢慢顿住了脚步。
从顾言的角度看过去,那只垂耳兔少女背对着他的方向,黏着沙发旁边的小笼子,看不清楚脸。
她发间两边垂着两只浅灰色的长耳朵,随着小脑袋拱弄的幅度,兔耳朵边缘柔软微动,翻出一小簇浅粉的细茸毛。
似乎是听到了他回来的动静,毛茸茸的耳朵尖轻轻扑动,有些茫然地转头过去。
站在几步外的顾指挥官披着黑色风衣,长裤笔挺修身,黑鞋锃亮,水晶灯的明亮光线照在风姿卓越的顾指挥官身上,半边阴翳剪影笼罩着小兔子,给足了小兔子极大的恐惧。
秦柠蜷成了一团,浅灰色长耳簌簌发抖趴在颈侧,小手扒着半天都钻不进去的笼子,坐在地上怯生生地看他。
顾言垂低眼帘,静静地看着秦柠好一会,长腿微曲,优雅平静地俯身下来。
顾言注意到,秦柠小手扒着的笼网上,出现了好几道牙印。
笼子是刀枪不入的QH材质,这得是有……多强大的咬合力,才能把笼网咬得这副坑坑洼洼的歪曲模样……
顾言漆黑的双目从笼网移落到小垂耳兔红润的嘴唇上,平稳地开口问道:“你咬的?”
秦柠仍然仰头看着他,黑白分明的眼睛微微睁大,好像永远蕴浸着干净美好的寓意,鸦羽般的睫毛半敛,在眼部下投落了一小块乖乖巧巧的扇影。
讲话时,轻张的嘴唇也柔软,带出有些绵热的呼吸,怯怯地向这座府邸的主人解释她咬笼子的原因——
“老公,我想睡笼子。”
顾言:“……”
因为这一声称呼,顾言身躯一僵,耳廓温度明显有所变化,只少顷又恢复正常。
他视线下移,看到秦柠脖子上挂了一个嵌了身份芯片的小牌子,顾言伸手把牌子正面翻过来,上面显示,秦柠的记忆初始化是在被送入府邸后开始生效的。
并且,她在R国辉煌漂亮的个人履历全部被抹得一干二净,只剩下了一个身份——
顾言的合法妻子。
难听点,按照联邦那些科研人员的准确说法则是,顾言的合法繁殖工具。
顾言松开了手,没再看一眼懵懂无辜的小垂耳兔,起身往卧室的方向走去。
顾言进浴室洗了个澡,出来以后,让他的智脑安弗播报这两天的星际报闻,一边走到落地窗前的桌椅坐下来,半眯起眼睛喝了口水。
然而,在他坐下来没一会,卧室外传来了一阵聒噪声响,顾言神色冷冷,很快走了出去。
仍然是客厅的那个小角落,秦柠已经把笼子咬出了一个大口子,并且蜷成一团成功钻进去了。
顾言在看着这一幕,静了一瞬,步履平缓走到笼子外。
高大挺拔的身躯黑影笼罩下来,让原本打算睡觉觉的秦柠在昏暗中迷糊地睁开眼睛,隔着破破烂烂的笼网,表情呆滞地看着顾言蹲下身来。
“出来。”顾言不带任何面部表情的冷声开了口。
秦柠好像不会说别的话似的,小手抓紧笼子,大大的眼睛看着他,仍然张着柔软的唇重复那一句,“老公,我想睡笼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