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上没有一点儿力气,就好像她睡了很久很久似的。
突然她撑起最后一点力气从床上跳起来,赤脚冲到他面前大声质问:“是你救的我,你为什么要救我,为什么不让我死?为什么——”
慕琰先起身,冷凝着眸子,望向激动到失去理智的冷姒姒。冷哼一声,似乎很是不屑:“想死?好啊。”他指着床边柜子上的剪刀:“去死啊,你爸爸才刚走,你还追的上他,去啊,拿起那把剪刀你就可以如愿了。”
他冷冷瞥她一眼:“你死了,就会亲者痛仇者快。那个男人巴不得你现在就去找你父亲,那样他就会在这个世界上逍遥快活了。”
姒姒冲到柜子旁,拿起剪刀,对着自己的脖子。她已失去理智。而慕琰先自始自终都没有上前阻止的意思,他只是像个旁观者,看着冷姒姒把剪刀分开横在自己的脖颈处,眼神决绝。
锋利的剪刀划在脖子上,痛,真的很痛。
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,他说的对,她凭什么要让那个男人快快活活的活在这个世界上?她不能死。
黯淡的眼眸在经过绝望后复又清明。
突然,她抛下剪刀,扑过来,抓住他的衣角,哀求:“我要报仇。”
“很好。”他只淡淡说出这两个字就径直走开。
快要走到门口时,他停下脚步,背对着她。
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淡漠:“我会好好教你。”
她喜出望外,凝凝的注视他离开的背影,久久不能回神。
春寒料峭,任助理不想打扰沉思中的姒姒,但他看了眼腕上的手表,硬着头皮走到姒姒身后,这个时候的冷姒姒是最不喜被外人打扰的:“总裁,慕先生晚上约了您餐叙。”
慕琰先?
她真是糊涂了:“知道了。”
她紧赶慢赶还是让慕琰先等了十多分钟。
高档的西餐厅里,静谧的空间除了她的高跟鞋踩在花岗岩地板上发出的声音外,就是她轻浅的呼吸声了。
慕琰先似乎很喜欢安静,每次只要是他吃饭的地方,都是经过保镖清场的。但也好像不是,因为他又很喜欢看窗外街头的热闹。
他其实是个让人很难读懂的男人。
“慕先生。”姒姒站在离他三步之遥的地方,她认为这三步的距离不近不远,刚好适合她与他之间的关系。
不亲密,也不生疏。
她一直也搞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帮她,她一度怀疑过他的为人,可是他想要的好像并不是她。如若不然,只要他一个命令别说要她的人,就算是命,她也奉上。
他花了很大的心思栽培她,她想像不到他想要的收益是什么。
“外面热闹吗?”他漫不经心的问,好像在跟她聊家常。
他心情好的时候极好相处,说话也轻柔。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不好说了,抿着嘴见到谁都冷着脸,逮着机会就会被他乱骂一通。
所以,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千万别在他面前出错,这多多少少还会给他带来一丝人情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