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暗中,央如看不见沈琏的表情。
但他说话时带着扑面而来的冷意。
“谢贺溪要真睡了你,他能怎么办?他只能乖乖娶你,谢家到时候就不得不帮忙收拾你们家的烂摊子了。”
她瞳孔紧缩,浑身僵硬。
沈琏按住她的腰肢贴紧自己,漫不经心中带着冷意:“换成是我,也一样的。不然怎么对得起他特地在你房间——”
“安的监控。”最后这四个字,淡淡语气之下嘲弄意味十足。
央如绝望的闭上眼。
她不可能听不懂沈琏的话。
今天她喝的酒有问题,沈琏的大概也是。
现在这一切,都是一个局。
是涂亦深为谢贺溪设的局,但上钩的人是沈琏。
但她想不通,涂亦深怎么可以一点也不在意,这样会毁了她。
央如此刻如同置身冰窖,冷得她直打哆嗦。
沈琏的唇就贴在她耳边,他的每一声低喘,她都听得清清楚楚。
他亲吻她的侧脸,锁骨,鼻尖,吻快要落到她嘴唇上的时候,央如躲开,但被他拽了回去,重重的深吻。
沈琏不允许她拒绝他。
脑子里想的居然是,她上次说,谢贺溪的身材比他好。
于是他将她眼里的星光捣碎,尽自己所能的去弄坏她。
长夜漫漫,久久平静。
也不知道几点了,沈琏随手开了她卧室的灯。
央如闭着眼睛安安静静的躺着,被子底下一片狼藉。
“谈谈?”
央如闻声睁开眼睛,她眼睛很湿润,跟她清冷的脸蛋比起来,有一种被欺负坏了的破碎感。
两人的药劲都还没有彻底过去,沈琏重重的深吸一口气,恐怕这会儿是谈不了什么了,再次朝她压了过去。
等她醒来,居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。
身旁早就没有了男人的身影。
隔壁书房的交谈声传来,涂亦深和沈父都很激动,双方在据理力争。
“涂亦深,你心里应该清楚是怎么回事。”沈父冷笑一声,“为什么好端端的会有监控视频?”
“吃亏的是我女儿,我还不能讨回公道了?”涂亦深反问道。
最后是沈老爷子给了答案,他沉着气,态度也诚恳:“是阿琏对不起央如,他既然做出了那样的事,就应该负责,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不能丢。”
“可是怎么样,都应该问问阿琏自己的主意吧?”沈父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。
“不用了,就这么定了。”
沈父咬牙道:“那如蕙怎么办?阿琏已经有如蕙了。”
“那边得赶紧断了,以后让阿琏不要再见如蕙了,省得央如心里有疙瘩,也省得被外人说闲话。你也看在眼里,如蕙那姑娘,对阿琏也就那样。”
沈老爷子一锤定音。
甚至当天晚上,婚讯就公布了出去,引起轩然大波。
多少人给央如发来恭喜,仿佛她一步登天。
她不知道怎么所有人会一致认为这是好事。
沈老爷子则是跟她保证:“以前不管怎么样,过去都过去了,你是个好孩子,以后爷爷给你撑腰,我在一天,沈家不会有人敢不喜欢你。”
央如想说点什么,老人家又道:“阿琏父母跟你父母,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。我在他们不敢说什么,但你轻易去打破这个平衡,最后他们的怨气都会落在你身上,所以不如先这样,以后的事,以后再说。”
沈老爷子特地从外地赶过来,就一定会把这事情给处理好。
即便涂亦深心怀鬼胎,可这又关央如什么事?
沈老爷子觉得央如规规矩矩的,也不作妖,挺好的。
所以在解决这件事情的时候,他特地把沈琏给支走了,他太了解自家孙子,恐怕他只会用“镇压”这种强硬手段,涂亦深从沈琏手里讨不到太多便宜。
可那样央如没人管。
一个小姑娘,不该落得个被家人吸干净血,却没人在意的地步。
何况,沈老爷子传统,要了一个姑娘,就应该要负责的。天王老子来了也是这个理。
央如也反抗不了,至少暂时反抗不了,否则涂亦深不会放过她的。
何况,她也得顾及奶奶。
再等沈琏回来,一切都已经成为定数。
央如见到他的那天,是在沈家准备的聚会上。
沈琏来时,聚会已过半场,推门进来的一刻,所有人都朝他看过去。
他西装革履,一如往常禁欲。
众人注视下,他面不改色走到她身边。
央如抬眼看他,见他面色平静,像是已经接受了和她结婚这个结果。
但他分明消瘦了些,显然不是完全没受影响。
下一刻,他牵起她的手,跟她十指相扣,从容的说:“到时候欢迎大家来喝我和央如的喜酒。”
央如站在他身侧,脸色比他还要平静。
于是男孩们的女神有主了,女孩们的男神也有主了。虽然明眼人都看出来了,这应该属于“家族联姻”,但他们光从脸来看,属实般配。
央如只注意到人群里的谢如蕙,失魂落魄的走了。
她不知道沈琏有没有注意到,反正沈老爷子是注意到了。他在聚会后,特地叮嘱沈琏:“以后你别再见谢家那位,尤其是不准私下单独见面。你要是敢让央如难堪,我不会放过你。”
沈琏一副规矩听从模样。
“你跟央如,就是缘分斩不断,应该好好珍惜才是。”沈老爷子语重心长道。
沈琏表情不变,应承道:“您说的是。”
“好了,我该休息了,你带央如去跟你妈打声招呼吧,然后再把人家送回去。”
沈老爷子摆摆手。
沈琏带着央如来到主院,两人都是目不斜视的只顾着走路,她停在门口没再进去。男人偏头看了看她,终于给了她一个正眼。
“我不进去了。”央如说,“你父母不待见我。”
“你这是压根没打算融入我的家庭。”沈琏没什么含义的勾了勾唇角,听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的意思。
“我们都知道,这次跟上次一样,迟早会分的,可能也就一年的事。就不浪费时间去跟长辈维系情感了。”她声音淡薄。
沈琏没再说什么,独自抬脚走了进去。
沈母一见到沈琏,眼泪就掉下来了,说:“阿琏,委屈你了。分明是他们算计你,咱们给钱了不说,你爷爷那个老古板这是要把你一辈子毁了。我真不想同意这门婚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