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晚晚的五脏六腑突然翻江倒海起来,脸都跟着僵了。
“伤到哪里没有?”
迟西爵脸色清冷矜贵,冷冰冰的嗓音没什么温度,湛黑如墨的深眸却摄人心魄似的,扰得南晚晚恨不得把他就地正法。
心里有道声音在吼——
南晚晚,揍哭他。
就是这个臭男人害你生孩子差点大出血死了去,就是他害得你连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没好好相送,他十恶不赦!
“没......没伤到哪里。”
南晚晚万万想不到,自己张嘴却哆嗦着只说了这么一句。
怂得跟什么似的。
她眯着眼睛从他怀中退出来,想跑,结果又被他攫住了手腕,紧跟着身体一个腾空而起,她便被他抱了起来。
心尖儿都跟着突了突。
南晚晚恶心他的抱抱,刚张嘴想让他放自己下来,又听见他回头凛声道:“巡查就到这里,丛洋,让孙博士到我办公室来。”
助理应好,双手托着刚接中的南晚晚的手机递了上来,南晚晚眨了眨眼,接下了。
迟西爵脸色沉冷:“封锁扶梯重新整修,玩忽职守的所有相关人员,今天之内办理离职手续滚蛋。”
“好的迟总。”
“迟总慢走!”员工们洪亮的声音响起,在一阵喧哗中,南晚晚被他抱着进了总裁电梯。
南晚晚是被他扔在沙发上的。
一点也不怜香惜玉。
是的,这种随便给女人下药的男人,能指望他多温柔?
她瞪着迟西爵,眼睛一眨不眨。
“不疼?”
男人脱下了身上的西装,刚回头来南晚晚就收敛了敌意,笑得跟捡了钱似的,满脸开了花。
“啊,什么?”
迟西爵的视线微微下移两分,南晚晚循着他的目光往自己的手腕上看,忽然眼珠子瞪大:“出血了!”
肯定是刚才在扶梯上伤到的,她只顾着满腔的愤怒了,现在才觉得疼。
啊,血!
多么珍贵的东西啊,当初在手术室她大出血,就靠着血包留下了这条小命,她什么都可以失去,血不可以!
迟西爵深邃的凤眸眯起,眸光中隐隐有打量。
办公室窗帘敞着,金灿灿的阳光照进来刚好打在她柔软的头发丝上,白皙光滑得跟鸡蛋似的小脸被映照得通透,尤其是眼角那颗泪痣,熠熠生辉。
南晚晚抬头时,他才别过了头去。
薄唇抿成一条线,脸色沉冷依旧。
“迟总,就是一点小擦伤而已,我回去随便贴点创可贴就行了,就先不打扰你了,”南晚晚起身,不放过自我介绍的机会,“我是公司新招的设计师南晚晚,明天正式上班,迟总后会有期。”
她端详着迟西爵,发现他听到自己的名字后,脸色毫无二致。
也是。
就他这逼格这身份,不知道睡过迷晕过多少女人,怎么会对她有印象?
南晚晚在心里暗骂了两句,刚转身,办公室门就被人从外面敲响了,一个拎着医药箱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,“迟总,我来给受伤的小姐包扎了。”
“......”
这点疼,算得了什么?
南晚晚做了点小措施,当晚没有让白潇和两个孩子发现自己受伤了。
第二天清晨,被南枣枣的啵啵叫醒。
“妈咪早安,该去上班挣钱养小朋友了,”南枣枣如是说道。
南晚晚叹口气,“宝贝啊,妈咪就指望着等你长大找个好婆家了,后半辈子就等你养我了。”
南枣枣嘿嘿直笑,“好说好说。”
“妈咪,洗脸,吃饭!”
卧室门口,南晌腰间系着一条可爱的围裙,手里还拿着一把锅铲,高冷地下着命令,好像这家里他才是大人。
南晚晚扫起床头柜上的框架眼镜看他,一时间有点恍惚。
好像看到了迟西爵那张脸。
她暗下决心,在把迟西爵送进去之前,一定不能让两个宝贝见他......
ELLY集团是国际上数一数二的珠宝公司,珠宝设计部门更是核心部门。
南晚晚是直接跨过实习阶段就进入公司工作的人,自然不讨喜,部门连个简单的欢迎仪式都没有,她就跟着进入了紧张的工作阶段。
辛苦一上午,好不容易抽空到茶水间泡个咖啡,部门老大紧跟着就找来了。
“迟总要去邻省开会,你赶紧收拾下一起出发。”
南晚晚感到不可思议,“不好意思总监,你刚才说什么?”
她才第一天到公司。
派外勤也不是这么派的吧,万一她不靠谱砸了公司招牌呢?
“迟总亲自点名,你还想抗旨?”老大不太耐烦。
像南晚晚这种空降军,也就是有个后台而已,没有真本事还想跟迟总一起出差,谁都看不惯。
南晚晚反应了下,这才摇头,“不是......好的总监,我也没什么要收拾的,现在就——”
“两天的会议,会在那边过夜。”
“啊?”
......
南晚晚有些意想不到,连她都是头等舱的机票,而迟西爵的助理和秘书们却只能随便坐个商务舱。
她坐到迟西爵的身边时,他蒙着眼罩在养神。
出于客气,她还是轻唤了声迟总。
“嗯。”
高冷如斯,他只鼻腔里发出一声回应。
南晚晚撇着嘴翻了记白眼,手机提示收到了微信消息,翻开看,是南晌发来的。
“妈咪你放心出差吧,我和枣枣又不是三岁小孩,你不用担心。”
他还附带了一个微笑的表情。
看得南晚晚直膈应。
别人家的儿子女儿软萌可爱,她家的儿子高冷没人性,女儿坑妈一把好手,这究竟是谁的锅?
于是,边把手机关机,她又瞪了旁边的男人一眼。
“有点冷。”
迟西爵突然开口说话,吓了南晚晚一跳。
可不得冷嘛?她的眼里在朝他递着白花花的刀子呢。
南晚晚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,“是嘛迟总,我觉得空调温度刚好。要不然我问空姐给你拿一张毯子来?”
迟西爵沉声:“可以。”
“......”
南晚晚有句脏话不知该不该说出口。
其实她就是客套一样,白痴你懂客套吗你?
空姐请南晚晚先回到了座位上,两分钟后才拿着一条卡其色的薄毯过来。
“迟总,你要的毯子来了,”空姐还没走近,南晚晚率先开了口。
迟西爵没理她,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。
空姐把毯子递给南晚晚,她又不情不愿地往迟西爵的身上搭。
“小姐,原来你是帮男朋友要的毯子吗?”
空姐似乎有些惊讶,谁会想到一个大男人身体比女孩子还虚呢不是?
南晚晚唇角一扯,“不好意思,他不是我男朋友。”
“抱歉。”
空姐面带歉意走开了,南晚晚也披上了外套,转头看舱外。
昨天才回国,哪怕晚上睡了十来个小时,时差都还没怎么倒过来,现在又上了飞机......
她捏了捏鼻梁,真是烦躁。
“热水。”
南晚晚昏昏欲睡的时候,迟西爵的声音在耳畔响起。
她偏头看,只见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摘下了眼罩,此刻那双如同黑曜石般明亮闪烁的眼睛正直直地注视着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