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供桌香炉里面放的都是今年的新米,桌子下面拴着一只漂亮的大公鸡。

见我回来,刘美琴依旧十分热情的迎了过来。

“沈大师,孩子身上的脓疮都好的差不多了,真是谢谢你了。”

“您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,趁着时间还没到,我赶紧去弄。”

张龙抱着孩子脸色明显有些古怪,对于我的到来,他也只是看了我一眼,礼貌性的点了点头。

我扫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,最后将手里的小箱子放在了供桌上。

“不必了。”

“你家孩子身上要是有任何异常,一定要跟我说。”

我说这句话的时候,特意加大了嗓音,为的就是想让张龙也听见。

只是刘美琴明显没有明白我的意思,她笑着从钱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来,放在了供桌上。

“孩子一切都好,麻烦沈大师你了,这是尾款,等我家地基的事情弄好了之后,再把剩下的钱一起给你。”

我看了一眼张龙,他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甚至都没抬头看我一眼,随后默不作声地收起了信封。

眼看着时间差不多快到了,他们一家四口人全都站在了外面院子。

我焚香奏表,手里不断摇晃着铃铛,同时念起一段咒语来。

正午的阳光十分毒辣,晒的人不停冒汗,可我一点也不觉得热,反倒浑身发凉。

一道黑影逐渐出现在了屋檐下,远远的望着我。

这道黑影的到来,并没有引起在场其他人的注意,因为他们是看不见他的。

我在地上画了一个圈,然后手里有节奏的晃动着铃铛。

那黑影直接将身体暴露在阳光下,任由浑身冒着滚滚的白烟,眼神发直的朝着这个圈的方向走了过来。

可是没等这个家伙走几步,张龙怀里抱着的那个孩子突然之间嚎啕大哭了起来。

这哭声直接惊扰了那道黑影。

那个家伙如梦初醒一般,眼神突然恢复清明,随后转身就要朝阴凉的地方跑。

我心里咯噔一下,赶紧解开绑着那只大公鸡的绳子。

大公鸡双眼血红,它扑腾着翅膀,脚下步步生风。

几个呼吸的功夫就追上了那黑影。

只见它猛然朝着那个黑影啄去,影子瞬间化作一道青烟,钻进了大公鸡的嘴里。

与此同时,那大公鸡倒在地上不断的扑腾,眼里渗出血来,并且不断发出渗人的叫声。

那声音听上去,就像是人类的惨叫声一样,令人头皮发麻。

场面乱作一团,刘美琴吓得花容失色:“这……这咋回事啊?”

我手里提着铃铛,快速摇动,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,然后将一张早就准备好了的符纸啪的一声,贴在了那只大公鸡的身上。

直到确定这大公鸡不再挣扎了,这才长舒一口气。

我回头眼神落在王淑珍和张龙两个人身上。

“到底是怎么回事,他们比我清楚!”

王淑珍被我这眼神瞪的倒退了半步,脸色也是一僵,好半天没说出话来。

张龙则是一脸的愤怒:“你啥意思?”

我面不改色,重新走回了香案旁边去拿箱子,也不看他二人。

“刚才那只鸡吃的是谁,你们不知道?”

“王老太太屋里莫名的声音,你们也不知道?”

“昨天我是没反应过来,现在全明白了,你们家这是自作自受!”

“那点破事儿要是自己能说明白了,那我可以帮忙,要是再装傻充愣,等那公鸡死了,不出三天,你们也得死!”

这话说完,刘美琴捂嘴惊呼了一声:“哎呀大师,这……这怎么会这样?”

我看了她一眼,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,她也是运气不好,怎么就嫁到这家来了。

我伸手指着那公鸡:“你可知道,刚才它吃的是什么?”

刘美琴脸色一变,抱紧了怀里的孩子,小心翼翼的问:“是什么?”

“是你那从未见过面的公公!”

这话说出口,王淑珍一**就坐在了地上。

她脸色煞白,可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恨,好像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了不可。

下一秒她猛然站了起来,三两步到了我跟前,一把拽住我的衣领。

“你放他走!”

“老头子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儿,我门儿清,你放他走!”

我挺直了腰板冷眼看着她。

此时的王淑珍眼里并没有对爱人的关切和着急之意。

有的只有愤怒,怨恨,以及不甘。

“他没害人?你以为你孙子那一身的脓包是怎么长的。”

“你以为,为什么昨天晚上你给他烧纸的时候,他不再回应你了?”

“你以为刚才的话,我是说着玩的吗?”

话说完,一把扯开她拽着我的手。

看了一眼惊的说不出话来的刘美琴,又看了一眼满脸愁容不停唉声叹气的张龙。

我提起了箱子。

“沈家祖训不救执迷不悟之人,恕不奉陪!”

话说完,转身就走。

可还没等我走出去几步,身后传来了张龙的声音。

“等等!”

“沈大师,我说,我全说,您别生气。”

他追了上来,一脸的着急,要帮我拿箱子。

我将手中箱子往身后一藏,冷着脸看着他。

“说吧。”

见我这态度,张龙自然也不敢再瞒着我了。

长叹了一口气,当着他媳妇儿的面,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。

关于家里以前发生的事情,虽然他母亲王淑珍忌讳这个,也没怎么跟他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。

但是从左邻右舍的嘴里,他也听了不少。

从小就对自己的母亲心里有一道说不清的隔阂。

再加上王淑珍平时经常板着一张脸,总是一副不近人情的形象。

甚至就连每次吃饭的时候,王淑珍都会把饭端进自己的屋子里吃,这就养成了他叛逆的习惯。

不愿意靠着母亲吃饭,成年之后就自己出门打工了。

但是于此同时对于母亲古怪的行为也十分好奇。

直到一年冬天,他没来得及给母亲说就搭了同乡的车一起回来了。

还没进门,就看见自己的母亲在房子一角烧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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