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那就在一起吧。」
他用的是建议的句式,但却是不容拒绝的语气。
「你想好了?」我问。
「嗯,我也许需要开始新的生活了。」
我听到这句话时是开心的,至少,他已经准备放下周韵了,至少,他选择了我,说明我还是有点儿不同的。
他说做我男朋友,就真的比我想象的要上心。
他会每天和我一起吃饭,会送我回寝室,会在考试周帮我补习,会在下雨天专程跑来送伞,会蹲下帮我系鞋带……
我曾羡慕的温柔如数倾泻在我身上时,我只顾得沉浸在美梦成真的幸福里,而刻意忽略了他未及眼底的爱意。
我忽略,不代表我不在意。
但我知道这种事情不能急于一时。
有时候,他也会和我讲起他和周韵的往事,这时他总是会变得格外脆弱,浑身上下都流淌着忧郁。
后来,忘了从哪一天开始,他提周韵的次数越来越少,以至于我以为他已经完全放下开始喜欢我了。
直到某次同学聚会,他喝多了酒,我扶着他回家时,他迷迷糊糊地叫了声「小韵」,我一下子如坠冰窖。
今天周韵结婚了,我是知道的。
我把他送回他家里,正准备离开,原本瘫在沙发上的他忽然扯住了我的手。
「林声,我们结婚吧。」
我甩开他的手:「你喝醉了。」
他摇摇头:「我很清醒。」
我没有理他,直接离开。
第二天他接我下班时,手里捧着一束花,我还略微惊讶,他从来不会搞这些有的没的。
直到在周围人齐齐投来的目光中,他掏出一枚戒指单膝跪地,我才意识到他昨晚说的话是真的。
「嫁给我吧,声声。」
他的脸在夕阳的光影下显得耀眼极了,似乎世间万丈光芒都盛在那一双眼里。
可惜,眼神再虔诚,眼底也无分毫情意。
我颤抖着伸出手,他把戒指缓缓地戴进我的指间,我终于掉了一滴泪。
我不是喜极而泣,而是同情自己。
在他眼里,我究竟算什么?一个正好适合帮他摆脱过往深渊的跳板?婚姻又算什么?一时赌气的玩笑?
虽然我心里积满挫败感,但是嫁给他后,还是一门心思地做起了他的妻子。
每天准时到公司给他送饭,无论他吃与否,晚上多晚都会坐在沙发上等他回来,即使我们从未行夫妻之实。
我以为这样平淡的日常终有一天会涓滴汇成河,慢慢地渗透成他的习惯,结果一年的日夜相伴抵不过周韵离婚了的消息。
自那之后,我经常能在他挂在衣架上的外套中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,或许是周韵的。
而这些,还远远不够。
某天夜里我急性胃炎犯了,药吃光了,在床上痛得蜷成一团,莫名矫情地摸出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。
「喂?」一个女声响起。
我一下子没拿稳,手机差点儿摔在地上。
「让……让江曳接电话……」我强忍着痛苦说。
「他在洗澡呢,你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吧。」
洗……洗澡?这个女人是周韵吗?他们在干什么?
「求、求你了,让他接电话……」
我嘴唇咬得发白。
她于是喊了一声:「阿曳,有人给你打电话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