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一身裁剪合适的手工定制西装,气质卓然。
俊朗的脸上眉眼深刻,轮廓优美得如同精致雕塑。
他面无表情地扫过人群,那种英俊迫人气势几乎让人不敢直视。
经过她的时候,姜若乔紧紧掐住手心,忐忑不安地垂下了头,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。
那个昨天晚上还与她翻云覆雨,被她当成酒店小公鸭的男人,竟然是傅氏的总裁!
这实在是太荒唐了!
经过她身边的时候,傅云声的目光扫过她,似乎短暂地停留了一瞬,很快又冷漠地收回了视线。
姜若乔立刻松了口气,心中的石头落了地。
看来,他根本就不记得她。
或者说,他并不想记得她。
也对,像他这样的人,身边的女人多如牛毛。
这样荒唐的一夜,当成露水情缘就好。
“傅总。”
一个礼仪小姐,端来了一个盖着红布的木头托盘,脸上浮起一抹红晕。
“傅总,您要的东西,准备好了。”
傅云声大手一挥,揭开了红布,沉声道:“这就是今天面试题目。”
木托盘上,一个破碎的瓷器花瓶残骸,安静而又沉默地向众人展示着历史的痕迹。
人群交头接耳,议论纷纷,突然爆发出一声惊叹:“这…这是汝窑的瓷器?”
“这颜色保存得可真好,不愧是被称赞为雨过天晴云破|处,千峰碧波翠色来的美妙!”
有人点头附和。
在傅云声眼神示意下,礼仪小姐拿着托盘,一一展示给众人。
“如果有人能将它修复如初,就能被保利机构聘请为首席修复师。”
一个戴着厚厚啤酒瓶眼镜的男人,用带着厚厚白手套的手,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碎片,轻轻敲击。
清脆的声响,让他欣喜若狂。
“坯体如侗体,釉厚而声如磬,果然是汝窑的瓷器!还是极品!”
姜若乔也拿起一块瓶底的碎片,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,很快皱起了眉头。
“这个赝品,没有修复的必要吧。”
她声音不大,但在空旷的会场响起,依旧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。
一石激起千层浪,人群中很快响起一阵压抑的笑声。
“这种水平的人,是怎么得到面试资格的啊?”
戴眼镜的男人觉得她是故意唱反调,气愤地唾沫星子飞溅。
“这是专业的面试,你以为哗众取宠就能另辟蹊径吗?”
所有人都用一副看好戏的目光看她,而傅云声则已经皱起了眉头。
不知为何,这个女人的声音让他觉得,有种怪异的熟悉感。
他忍不住向她的方向投去了视线。
傅云声没有表态,他身旁的另外两位面试官,面面相觑片刻。
其中一位中年女面试官抱着胳膊,满脸严肃地盯着姜若乔。
“这位小姐,你是在质疑主办方的水平吗?”
这是把她当成砸场子的了?
姜若乔倒是不卑不亢,眼神没有丝毫怯意。
她摘下了脖子上的面试资格证,轻轻放在了桌子上。
“能够收到面试的邀请,说明我有足够的实力可以站在这里。”
“我说出的话,也是基于我这么多年的经验判断,我可以为我说的话负责。”
女面试官一愣,还没来得及说话,就见她举起一块瓷片,指着上面的碎片道。
“汝窑的特点是明亮而不刺目,瓷器表面呈蝉翼纹细小开片,如同芝麻花,也因此被世人称为似玉非玉而胜玉。”
姜若乔徐徐道来,声音温柔而又坚定。
“而这瓷片上的裂纹杂乱,可以明显看出走向,并非烧制过程中自然形成。”
“嗤。”
眼镜男站了起来,脸上还挂着讥讽的笑容。
“你说的都是些基础知识,在座的各位谁不知道?更何况是面试官!你就别在这儿班门弄斧了!”
他同样拿起一块碎瓷,用扩大镜将放大的局部展示给众人。
“至于你说的走向问题嘛,这是北宋后期的成品,古人对制造瓷技术已经炉火纯青,可以根据具体需求定制。”
他对自己的专业知识相当自信,洋洋得意地看了姜若乔一眼,目光轻蔑。
“根据碎片可以看出来,这是一只汝窑天蓝釉刻花鹅颈瓶。它本是一双对瓶,另外一只就收录在国家博物馆里,有着同样的纹理,有空自己去博物馆看看吧!”
另外两位面试官显然对他的回答更为满意,看向彼此点了点头。
女面试官翻了翻面前厚厚一叠面试简历,从里面抽出一张带着姜若乔照片的纸张。
“姜小姐是吧?很抱歉,你的面试没有通过,你可以提前离开了。”
她的语气并不友善,而姜若乔一动不动,像是没有听到。
“姜小姐,请不要扰乱会场秩序……”
“假的就是假的,我没有说错,为什么要让我离开?”
姜若乔抿了抿唇,在众人奚落的目光之下,挺直的脊背依旧如天鹅般高傲而又优雅。
女面试官失去了耐心,不理会她的质问,皱紧了眉头。
“你已经造成了骚乱,请你现在立刻离开这里!”
姜若乔的心彻底凉了。
她本以为这是一场专职从业者的交流,却没有人敢发出不同的声音。
“我可以离开,但请你们让我把话说完!”
她依旧站在原地,紧紧捏着那块碎瓷片,不可谓不失望。
女面试官扶额,向门口的安保人员招了招手。
几个保安连忙上前,不耐烦地伸出手臂将她包围,目光中满是警告。
“马上离开!”
姜若乔一动不动,只是强调:“我可以证明这个瓷瓶就是赝品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