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然的话,让苏夏陷入沉默。
女人的手指近乎发白紧紧抓着身侧的衣服。
见苏夏这样,安然的眼底闪烁着担忧:“苏夏,当年的真相,你真的不告诉司夜爵吗?”
“不能。”
苏夏脸色惨白抓住安然的手臂。
“不可以……我跟司夜爵,不能在一起,我会死,苏酒也会死的。”
她死没关系,可是,苏酒怎么办?
“告诉司总,他会保护你们的。”
“保护?”
苏夏失神看着安然,眼泪滚滚而下。
“他保护不了我们。”
司老太多狠,她看的一清二楚。
她不能让司夜爵跟司老太反目成仇。
得罪司老太,说不定会让司夜爵一无所有。
她绝对不能害司夜爵!
“可你爱他,却被他憎恨,难道,你心里……好受。”
“我不爱他,我会跟别人结婚生孩子,绝对不会跟他在一起。”
一旦走错,便是万劫不复。
当年的疼,苏夏不想在承受。
安然看着浑身颤抖的苏夏,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她至今还记得苏夏当年的惨状。
肚子被划开那么大的口子。
她当时该有多疼呢。
司夜爵,你什么都不知道,又凭什么恨一个为了你,几乎殒命的女人!
苏酒的病房。
她比苏夏小五岁,二十二岁,大三了。
可是,她七年前得了罕见病,每天用药都是进口药,一天都要花费好几万,一个月四次的治疗,一天费用高达三十多万才能维持她的生命。
而苏夏为了她,花光了所有。
除了治疗,他们要吃喝,要给苏酒补充营养品,苏酒就是在这种情况下,存活下来。
可半年前,她的心脏出现问题,需要进行换心手术。
要找到匹配不排斥的心脏很难,价格也贵。
苏夏跟医生说,不管花多少钱,都要治好苏酒,钱她会想办法。
可是半年了,依旧找不到合适的心脏,苏酒的情况也越发不好。
“姐,你来了。”
苏夏进来的时候,苏酒正一脸疲态画画。
她是美术生,住院的时候,经常会拿着画板画画。
苏夏身形摇晃上前,尽量用寻常的口气跟苏酒说道:“今天……好点吗?”
“你……受伤了?是不是被人欺负了?”
苏酒看到苏夏脖子上的牙印,还有手臂上的青紫勒痕,脸色发白抓住苏夏的手,语气焦灼问道。
苏夏摇头:“没,我没被人欺负,只是工作的时候,不小心摔了一跤。”
“姐,我不治疗了。”
苏酒沉默片刻后,眼睛泛红说道。
“你说什么傻话?我们坚持了七年,你怎么能放弃。”
“我知道为了我的病,你花了很多钱,你每天打很多分工,每天休息的时间不足三个小时,你会死的。”
“医生说,还找不到心脏,我活不了,我不想你继续为了我填这个无底洞。”
苏酒的话,让苏夏几乎泪目。
她掐着手心,正想说话,手机响了。
她拿起手机,是苏酒的主治医生给她打来的电话。
他说有一个符合条件的人愿意捐心脏给苏酒做手术,但是对方开的价钱很高,不知道苏夏能不能接受。
苏夏问对方想要多少钱。
“五百万。”
一颗心脏,五百万。
这是对方开出的价钱。
他也是需要用钱,若是苏夏不愿意,他就给别人。
苏夏看了苏酒暗淡的脸一眼,故作欣喜道:“黄医生,找到合适的心脏了,对方还愿意捐给小酒?我知道了,我会跟小酒说。”
苏酒抬起头,原本暗淡的眼睛立刻露出亮光。
“小酒,黄医生说找到合适的心脏,现在正在交涉,你很快就能进行换心手术。”
“真的吗?没骗我?”
苏酒抓着苏夏的手急切道。
“当然是真的。”
“可是……钱怎么办?”
苏酒开心一会,很快想到换心需要的钱,眼睛再次变得暗淡下来。
“我有钱,姐姐最近接了几个大单子,提成就好多钱。”
“姐,等我好了,我就赚钱养你,给你买大房子住。”
“好。”
苏酒很开心,这是自从生病后,她最开心的一天。
苏酒跟苏夏聊了很久,下午五点半才闭上眼睡着。
苏夏给苏酒盖上被子,慢慢起身走出了苏酒的病房。
一直没说话的安然开口了。
“你不去看一下?”
苏夏被司夜爵折腾的这么严重,不准备去妇科看看。
“我回去吃点消炎药就好。”
“你哪里有钱买下心脏给苏酒做手术。”
“我……总有办法。”
苏夏含糊不清解释。
“我这里存了一些钱,你先拿着,我也帮你想想办法。”
安然沉默片刻后,将一张银行卡递给苏夏。
“安然。”
苏夏眼圈泛红望着安然。
她跟安然是小学同学,感情一直很好,这些年,安然也一直在帮苏夏。
“行了,当我是姐妹就收着我的钱。”
“谢谢。”
她现在急需用钱,也没有矫情,收下了安然的钱。
跟安然分别后,苏夏回到住所,她洗完澡,吃了两颗消炎药,睡到九点半,又强撑着身体去酒吧工作。
她现在需要钱,所以不能休息,也没时间休息。
到了酒吧后,换上工作服,正想去吧台调酒的时候,经理过来,说有客人指名让她调酒。
苏夏的身体本能僵住了。
司夜爵的脸,浮现在苏夏的眼前。
她怕…看到司夜爵。
当年她从帝都逃到了北城,过了七年安稳的生活。
七年里,她没想过探听司夜爵任何的消息,仿佛将他遗忘。
却不想,七年后,她跟司夜爵,却是以这种方式见面。
“经理,方便说一下,是谁要点我调酒吗?”
苏夏掐着手心,朝着经理问道。
经理瞥了苏夏一眼,语气不悦道:“你问这么多做什么,还想不想干了?”
“这可是大客户,伺候好了,提成可少不了你的。”
听经理的口气,这是一个财大气粗的主,若是调出的酒让对方满意了,小费肯定不少。
苏夏忍着身体的酸痛,轻轻点头道;“我准备一下。”
“快点,可别让客人久等。”
十分钟左右,苏夏准备一切,来到了楼上的至尊包厢,这是昨晚她跟司夜爵睡过的包厢。
站在包厢门口,苏夏感觉自己两条腿都在打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