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从未料到会被自己的丈夫亲手杀害,更不曾设想他会为了救他的白月光宋清言而牺牲我。就在一个小时之前,宋清言给他打来电话,泣不成声:“阿珏,医生说我心脏撑不了多久了,我还这么年轻,我真的不想死!”陆诀给予她无比温柔的安慰,比对我更为体贴:“别怕,有我在。”
他一根接一根地抽烟,接着在我因车祸被紧急送往手术室后,悄悄篡改了我的麻醉剂剂量。由于我与宋清言同样是O型血,再加上我早年已登记成为遗体器官捐献志愿者,所以我一旦离世,宋清言就能用我的心脏继续活下去。
我的灵魂脱离肉体,听见医生宣布我死亡的消息,随后手术刀划开我的胸膛,摘取了我的心脏。虽然已经逝去,但那股疼痛却仿佛穿透灵魂,痛得我灵魂都在哀号:“陆诀,好疼啊……”我不断呼唤着他的名字,但他听不见。在手术无菌布遮盖住我的脸庞时,他甚至不知道死者就是我。
手术进行得异常顺利,宋清言术后恢复清醒,甚至连排异反应都很轻微。陆珏满脸喜悦地将她拥入怀中:“恭喜清言获得新生,这颗心脏注定是你的!”宋清言担忧地说:“你为了救我而去伤害别人,如果小聋子知道了,她又要跟你闹了怎么办?”这里的小聋子指的是我,因为我双耳失聪,需常年佩戴人工耳蜗。陆珏皱眉,似乎避讳提起我:“我们约定好了,不提她的事情。”
等到宋清言熟睡后,陆珏走到走廊给我打电话,然而我的手机已关机,他并未在意,只是淡淡一笑:“脾气越来越大了,就为这点小事就闹成这样。”自相识以来,我们仅争吵过一次,那就是一个月前,我发现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正是学生时代欺凌我的人。明知我在宋清言手中受了多少苦,他依然选择与她保持联系,还说我应当放下童年往事。我气愤之下选择了出国进修,但他每天都会发消息向我道歉,表示愿意为了我与宋清言断绝来往。终究我还是心软了,于三天前回国,打算给他庆祝生日。
原来,在为他取生日蛋糕后,我遭遇了这场致命的车祸。他利用我离世的机会,用我的心脏救了那个曾经欺凌我的人。而陆珏完全沉浸在对宋清言的照顾中,丝毫没有过多顾虑我的处境。他特地请假在医院陪伴宋清言,给她在VIP病房营造了一个温馨舒适的环境,甚至亲自下厨,每日三餐精心料理。他对宋清言的呵护备至,无论是剥去柚子皮上的白色纹路,还是耐心地为她修剪脚趾甲并细心做美甲,无不体现着他对此事的熟练和用心,仿佛这样的事情他已经重复过无数次。
那个曾参与霸凌我的朋友圈子成员前来探望宋清言,看到他们亲密互动的情景,还开玩笑地催促他们何时步入婚姻殿堂。对于我与陆诀的关系,他在外人面前总是含糊其辞,甚至不愿戴婚戒展示我们的夫妻身份。此刻,他却紧紧握住宋清言的手,深情款款地解释:“清言身体状况欠佳,她只想全身心投入到画画上,她曾说过这一生不会选择结婚生子,以免被婚姻所累。”
面对他人提出的如何向父母交待的问题,陆珏并没有正面回应,只是含笑不语,既未肯定也未否定。回顾我和陆诀的生活点滴,我才明白他之所以和我领证结婚,并表现出渴望孩子的愿望,或许只是为了维持某种表面的和谐,内心却始终不愿意承认我们的夫妻关系。
当我目睹这一切,即使作为亡魂,仍然感到锥心之痛,泪水滑落。医院在这个时候打来了电话,通知陆珏三天前我因车祸去世的消息,要求他前往医院认领遗体。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,陆珏的反应并不在我的预料之内,他平淡地回答了一声“好,知道了”,便挂断了电话。当朋友问他发生何事时,他轻描淡写地将此当作诈骗电话处理。
他一直认为我仍在国外进修,所以对于我在国内出车祸去世的信息难以置信。幸运的是,他没有将我的死讯告诉宋清言的朋友圈,否则他们可能会认为我在临终之际还在扫他们的兴——如同过去的种种经历,诸如身上的鱼腥味、未能帮忙完成作业、无力购买游戏机、遭受欺凌时的沉默,这些都成了他们戏谑的理由。若非陆珏当年的安慰和对宋清言及其朋友们的训斥,我可能早已无法承受压力而选择结束生命。
整整一个月,陆珏在医院尽心尽力地照顾宋清言,旁人纷纷称赞他们是多么恩爱的一对。在这期间,陆珏从未澄清他已婚的事实,几乎忘记了远方还有一个法律意义上的妻子。当宋清言提出要住在他家休养时,陆诀犹豫了一下,提及了自己已婚的身份。然而,宋清言毫不在意,以一种略带轻蔑的口吻暗示我不在家,也不聪明,不会多想,并揭露出陆珏最初接触我只是出于某种玩弄和戏谑的心态,甚至提起了他曾经残忍地将我的耳蜗丢弃,使我长时间失去听力的过往。
这段回忆再次提醒我曾经遭受的痛苦和侮辱,也让现实显得更加残酷和讽刺。尽管陆珏在医院表现得如此深情专一,但在他心底深处,我恐怕早已经被遗忘。而我的悲剧故事,随着宋清言即将入住陆家,似乎迎来了另一个令人悲凉的篇章。
你曾在同学们面前嘲讽她是个痴愚的追求者,她却犹如无知孩童般对着你微笑,你……”陆珏脸色铁青地打断她,话语如同寒风中的冰刃:“住口!你想要的心脏我已交付,从今往后,这些侮辱之词你要烂在肚子里,不准再到她面前胡言乱语!”宋清言的笑容瞬间消失:“你……你真的爱上了她吗?”“这与你无关,宋清言,你别忘记,是你先放弃了我!”她不满地反驳:“你何必对我大吼大叫?”眼见宋清言眼眶泛红,陆珏又将她揽入怀中轻轻安抚,仿佛一切回到最初的美好时光。而我,僵立在原地,心仿若坠入冰川深渊,阵阵刺痛。
失去耳蜗后的我,四处寻找无果,家人为此焦急万分,甚至不惜向同学们下跪恳求:“谁能找回阿毓的耳蜗,拜托务必归还给我们!”要知道,一对人工耳蜗价值数十万元,这对于我家而言无疑是沉重的经济负担。然而,同学们却报以嘲笑与讥讽。母亲的眼睛哭得红肿,反复用手语向我道歉:“阿毓,对不起,你暂时可能听不见了。”自此,她与父亲起早贪黑,披星戴月,最终却在前往市场售卖鱼货的路上遭遇不幸。鱼群在血泊中挣扎跳跃,母亲的手臂已然无力抬起,嘴巴一张一合,眼中饱含泪水,而我却无法听见她的声音。父亲颤巍巍举起双手,艰难打出的手语传递着他的期望:“活下去……一定要好好活下去……”
小偷的嫌疑人,我曾怀疑过宋清言那伙人中的每一个人,却从未想过会是陆珏。他曾是我对抗校园霸凌的守护者,在寂静的天台上紧握我的手,鼓励我要坚强地活下去。如今,这位曾经的英雄为何也同宋清言一般,变成了欺凌我的人?然而无人能解答我心中的困惑。为了不让宋清言伤心,陆珏带她进入了我们的婚房。“看见她的东西就烦躁!”宋清言一见到我的照片,便愤然将其摔进垃圾桶。陆珏则冷静地看着这一切:“是你为了追寻梦想,不愿走入婚姻,如今又为何要在我的婚房里闹情绪?”宋清言痴迷地凝视着他,带着一丝悔意问道:“如果我说,我后悔了,你会和她离婚吗?”陆珏没有给出明确答复,只是提及手术后苏毓即将从国外进修归来,届时她必须离开。“心脏移植手术后需要静养两个月,那时苏毓应该也回来了,你不能再留在这里。”
宋清言的情绪逐渐失控,双眼渐染红晕,将我悉心养护的花卉、珍贵的护肤品,乃至衣物,一股脑儿当作宣泄的对象抛掷一地。她哭泣着投入陆珏怀抱,热烈地抬头索吻。陆珏并未回应,但也未将她推开,只是在宋清言试图解开衣扣时,他制止了她:“清言,别闹了,你的身体状况不容许这样做。”倘若她的身体允许呢?陆珏是否会在我们的婚床上与宋清言上演一场情感纠葛?我恨自己死后仍有魂魄留存,更恨这魂魄无需耳蜗就能听见那些令人心寒的事实,然而我却无能为力,只能目睹陆珏与宋清言演绎着似是而非的爱情剧本。
当宋清言身体状况好转后,陆珏才微笑着给我发送消息:“亲爱的,分别三个月了,你该消气了吧?我非常想念你,明天就为你预订回家的机票,我去机场接你好吗?”然而,一天过去,我并未回复他的消息。陆珏拨打我的电话,依然是关机状态,询问我的亲友也无人见到我,甚至连与我一同出国进修的同事都告知他我早已回国。至此,他才惊觉情况不对,匆匆前往警局报案。警察查询我的信息后,震惊地告诉他:“陆先生,你的妻子两个月前因车祸去世了,警方和医院都已经尝试联系过你!”
小说《丈夫把我的心脏给了白月光》 第一章 试读结束。